“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,爬满了蚤子。”如此地特立独行,也许就是张爱玲。在民国那个时代的作家中,张爱玲是个异数。
1995年的9月8日,张爱玲逝于加州的公寓。月底,生前好友为她举行了追悼会,将她的骨灰被撒入太平洋。
张爱玲写过小说集《传奇》,她的生平也是传奇。她笔下的人生向来如此:“生于这世上,没有一样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。”一如她的生活,她的爱情。
1920年,张爱玲出生在上海公共租界一幢没落的贵族府邸。她出生于大户人家,却在幼年与生母分离。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,她开始投入文学创作。
18岁的张爱玲,是特立独行的少女,这一年她发表文学生涯中的“处女作”《天才梦》。“生活的艺术,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领略。我懂得怎么看《七月巧云》,听苏格兰兵吹bagpipe(风笛),享受微风中的藤椅,吃盐水花生,欣赏雨夜的霓虹灯,从双层公共汽车上伸 出手摘树顶的绿叶。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,我充满了生命的欢悦。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这种咬啮性的小烦恼,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,爬满了蚤子。”
1943年,23岁的张爱玲是温柔的“赌徒”白流苏,在《倾城之恋》中演绎人性与爱情:“死生契阔——与子相悦,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是一首最悲哀的诗……生与死与离别,都是大事,不由我们支配的。比起外界的力量,我们人是多么小,多么小!可是我们偏要说:‘我永远和你在一起,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’。——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。”
这一年的张爱玲,笔下有一个病态偏执的曹七巧。《金锁记》中,张爱玲用利刃一般毒辣的话语刻画着惊心动魄的艺术:“他不是个好人,她又不是不知道,她要他,就得装糊涂,就是忍受他的坏。她为什么要戳穿他?人生在世,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?归根究底,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?”
24岁的张爱玲,是热情艳丽的王娇蕊,也是静如止水的孟烟鹂,她用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揭示了传统与现代融合下男权社会中女性难以摆脱的悲剧人生。“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,至少两个。 娶了红玫瑰,久而久之,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还是“床前明月光”;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,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。”
二十世纪七十年代,她也是九莉,在《小团圆》中演绎了万转千回的一生。《小团圆》被认为是张爱玲最神秘的小说遗作,讲述女主人公九莉与有妇之夫邵之雍的一段爱情故事,被看作是张爱玲的自述性小说。
“当时的彩色片还很坏,俗艳得像着色的风景明信片,青山上红棕色的小木屋,映着碧蓝的天,阳光下满地树影摇晃着,有好几个小孩在松林中出没,都是她的。之雍出现了,微笑着把她往木屋里拉。非常可爱,她忽然羞涩起来,两人的手臂拉成一条直线,就在这时候醒了。二十年前的影片,十年前的人。她醒来快乐了很久很久。”
白先勇评价张爱玲的文字“像是绕过了五四时期的文学,直接从《红楼梦》、《金瓶梅》那一脉下来的,小说语言更纯粹,是正宗的中文。”
张爱玲的一生,是孤标傲世,冷眼向洋的才女,也是热切拥抱爱情的少女。她共创作一百多部作品,将自己的一生,铸成了绝美的文字。